时值清明,作为二十四节气之一,清明于华夏儿女而言乃是一传统盛节。其渊源流长,唐宋时期清明已盛行于世,那么在这一天古人有着怎样的习俗呢?
田园诗人孟浩然曾赋诗《清明即事》云:“空堂坐相忆,酌茗聊代醉”,孟子闲居,略显寂寞;诗魔白居易所作《清明夜》:“独绕回廊行复歇,遥听弦管暗看花”,清明之夜,他一人独游,颇为孤独,却也自得其乐。诗圣杜甫,面对清明时节,愁绪不减,曾在《清明二首》中写道:“寂寂系舟双下泪,悠悠伏枕左书空”,令人心生怜悯。
相比于孟浩然、白居易、杜甫,个人认为最有趣的要数樊川居士杜牧了,因为在这一天,小杜出游踏青,并写下了千古名作《清明》:
《清明》
唐.杜牧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杜牧现存诗作共524首,此诗是其中名气最大、流传最广的一首。年年入选小学课本,成为了一首家喻户晓的作品。对于此诗,多年来许多人会有两个最大的疑问,能弄懂一个就是高手,其中一个一直困扰专家多年。
我们先来说困扰专家多年这一个:杏花村到底在哪里?千年来,杜牧笔下的杏花村究竟是多么美丽,和李白笔下的汪伦一样,一直是唐诗爱好者争论不休的问题。有人考究古籍,认为杏花村在山西,但不少南方人坚决不同意,他们搬出《江南通志》中的记载,称杏花村在金陵。对于这个无法确定的问题,笔者先不讨论了。
我们重点来说第二个问题:“路上行人欲断魂”中行人到底在伤心什么,能读懂这个问题,笔者认为就是品诗的高手了?因为理解了这个问题,我们其实就读懂了唐人心中的清明节该是什么样。许多人认为,清明节断魂肯定是因为思念故去的亲人,毕竟清明节是一个祭祖的大日子,如果这样理解,那么杜牧这首诗整体的基调就应该是阴郁伤感的,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千家诗》对此的理解是这样的:
此清明遇雨而作也。游人遇雨,巾履沾湿,行倦而兴败矣。神魂散乱,思入酒家暂息而未能也。故见牧童而同酒家,遥望杏花深处而指示之也。
消解了这些疑惑,我们再来重读杜牧的这首诗,才能充分领略其神妙之处。一 场绵绵春雨,不紧不慢地下着,扫了人们的兴致。正当众人“欲断魂”时,一位牧童出现,机灵的行人便问道:“哪里有酒家”。
牧童所在之处,应是山野之中,不会置身于城中,因此这一问本来不应该抱有太大期望得到答案,但牧童的举动却令人喜出望外:他指向远处的杏花村。一个“遥”字点明了杏花村并不近,但对于行人来说,这无异于绝处逢生。杜牧就此收笔,行人接下来的行动,他并没有书写,而交由读者想象。无须赘述,这群爱玩之人定然会奔向杏花村。
这首短短二十八字的小诗,宛如电影中的一个长镜头,包含着美景、动作、问答和留白。如此佳作,怎能不成为千古流传的名篇?年少时,读这首《清明》,总觉得它不及杜甫、李白的大作。如今再细细品味,才明白杜牧晚唐诗坛领袖的地位,确是有道理的。这首《清明》,诸位可喜爱?欢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