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广泛流传的老子话语,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同,单独理解这句话并不会造成很大的误解。
此处的 “法” 被使用作动词,意为 “遵循、顺从”。以此理解,我们大致可以理解为: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人类居住在地面上,遵循大自然中万物生长的规律;
地球承接了天道,万物的繁衍生息和迁徙都遵循自然气候的变化进行;
自然气候与天象变化顺从宇宙中 “大道” 的运行;
而宇宙中的 “大道”,就是世间万物的本来面目。
老子的学说核心是 “无为”,即遵循 “大道”。而这句话更清晰地说明了 “天、地、人” 与 “自然” 的关系。理解的关键在于 “自然”,这里所说的 “自然”,并非我们平时所说的 “大自然”,“天” 和 “地” 虽广阔无垠,“道” 却更广袤无垠。那么,“道” 又怎会遵循大自然呢?这里的 “自然”,指的是万事万物的本来面目。而我们现在使用的 “大自然” 一词,正是由此延伸而来。
前三个 “法” 可以理解为顺从,而第四个 “法” 也可以理解为 “是”、“即”。
道性自然,无所法也。“自然” 即 “道”。
道就是事物本来的样子。这一点实际上是 《道德经》 第二十五章的内容,我们来看原文:
《道德经》 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有一个事物,浑然一体,诞生于天地之前,无声无形,无需外力辅助,独自周而复始地运转,永不停息。可以视其为天地之源。
我不知其名,暂且称之为 “道”,勉为其难地取一个 “大” 的名号 (那我们是否应该称其为 “道大” 呢……)。
它广袤无垠,运动不息,不断向远处延伸直至返回原点,再从起点开始运转,在时空之中周而复始,永不停息。因此我们称宇宙之道为 “道大” (可见确实应该叫道大),天地之道为 “天大、地大”,人中之道为 “人大”。
宇宙之间有四种之道 (注意这里 “大” 并不是指体积大小,而是指有四种运转之道),而 “人大” 只是其中最微小的一种道。“王” 指的是人中的君王。我们之前说过,诸子百家都是统治者用来建言的带哲学意味的思想,因此这里是对人中的君王提供建言,用 “王大” 代指 “人大”。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要想真正用 “道” 来统领万民,就要顺应时令和万物生长的规律,让他们恢复到其本来的样子,不作为 (无为而治),天下遵循自然之道,安定繁荣。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也是老子思想的核心。后来,刘邦称帝后,采用了老子的无为而治思想,以黄帝为旗帜,创立了 “黄老学说”,让饱受战乱的天下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迎来了 “文景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