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六年级上册语文教材的最后一篇课文是臧克家创作的《有的人》。这首诗歌是为了纪念鲁迅逝世十三周年而写,高度概括地叙述了两种人、两种人生态度和两种归宿,表达了对甘愿为人民付出的鲁迅的崇敬之情,对那些为人民而活的人由衷的敬佩。文中通过鲜明的对比,形象地展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及历史结局。
诗中写道: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给人民作牛马的
人民永远记住他!
文中提到鲁迅和“牛马”,容易使人联想到鲁迅《自嘲》中的一句诗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这句诗的创作背景有必要澄清一下。
据《鲁迅日记》记载,1932年10月5日,郁达夫邀请鲁迅聚会。席间,郁达夫开玩笑地说:“你最近辛苦了吧?”鲁迅顺势回答:“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做孺子牛。”随后,郁达夫打趣道:“看来你的‘华盖运’还没有解脱?”鲁迅说:“经你这么一说,我又得了半联,可以凑成一首小诗了。”散席后,郁达夫请鲁迅写下题词,鲁迅即兴写下了《自嘲》的后四句。
七天后,鲁迅又在前面添加了四句,形成了完整的《自嘲》诗。
这首诗原本是一句即兴之作,但流传后,人们误以为“孺子牛”指鲁迅为人民做牛做马。实际上,“孺子”泛指小孩子,而鲁迅的儿子周海婴正好是小孩子,此处“孺子牛”应指鲁迅对儿子的爱,这与为人民奉献的主题并不相符。
“俯首甘为孺子牛”这一意象,并不是鲁迅为人民服务精神的写照。
《有的人》一诗中对鲁迅甘为人民服务的赞美之情是真实的,但“孺子牛”这一意象的解读需要更加准确,以免造成误解。
纵使狂风呼啸,兴风作浪,回顾时却发现自己渺小若幼兔。
前两句表达了:
- 冷酷无情未必是真正的男子汉。
- 疼爱孩子的,为何不能是大丈夫?
可见,鲁迅对于儿子周海婴的宠爱之深,甘愿俯首为"孺子"做"牛"。
"孺子牛"一语出自鲁迅在一次与郁达夫的交谈中,郁达夫问:"这些天你辛苦了吧?"鲁迅随口回答了八个字:
"我不辛苦。俯首甘为孺子牛。"
这两句的本意是:
- 这段时间我并不辛苦。
- 一方面,对于诽谤者的中伤,我置之不理。
- 我正在享受天伦之乐,像齐景公那样俯首为儿子当"牛"。
横眉冷对千夫指:
1927年,鲁迅与许广平在上海同居的事件引发了社会舆论的轩然大波。他们被指责违背了道德伦理,甚至连鲁迅的亲弟弟周作人也加入了攻击的行列。
面对铺天盖地的诽谤和造谣,鲁迅怒不可遏地表示:"连出生仅一年的婴儿,也被我一同被喷满了血污。"
了解了这一背景,我们就能明白"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原意:对于诽谤者的中伤,我是怒目而视,不屑一顾。
俯首甘为孺子牛:
鲁迅49岁得子,对儿子周海婴万般宠爱。为了让儿子开心,他甚至可以像齐景公一样,弯下腰,口衔绳子扮作老牛的样子,让儿子牵着玩耍。
我们明白了"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本意:鲁迅甘愿放下身段,为自己心爱的儿子当"牛"。
后来,"孺子"一词被引申为"后辈"。"俯首甘为孺子牛"也就演变成甘愿为后辈服务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孺子牛"一词不断被拓展和升华。郭沫若在《孺子牛的质变》中提出:"但这一典故,一落到鲁迅的手里,却完全变了质。在这里,真正是腐朽出神奇了。"
从那时起,"孺子牛"逐渐用来比喻那些心甘情愿为人民大众服务,无私奉献的人。由此,"孺子牛"一词衍生出了"孺子牛"精神、"孺子牛"奖等一系列荣誉和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