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旅行

2024-06-1901:31:13综合资讯0

与医生和我儿子的沟通中,我获知了我患有粘液表皮样腺癌。那天,我的主治医师王大夫在病房门口对我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随他离开。我儿子立刻站起身,跟随他而去。

直觉告诉我,医生必定是要对他说一些我不能知道的私事。心头不安之下,我悄悄缀在他们身后,在医生办公室外驻足偷听。

王医生的声音很低,但也勉强听得清楚。他对儿子说:“小李,你必须坚强,今天我必须把关于你父亲病情的事实告诉你,你务必能够承受得住。”

儿子庆华轻声回答:“医生,请您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父亲患了最严重的疾病,我也能够承受。”

王医生轻咳两声,依然声音很低:“昨天进行的最后一次增强 CT 检查显示,你父亲患有粘液表皮样腺癌。目前正在等待活组织检查的结果。

“我父亲还有救吗?”

“目前看来希望渺茫,因为发现得较晚,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周围区域,非常遗憾,他才五十多岁。”

“他能接受手术吗?”

“手术肯定是必要的,还要进行化疗来抑制癌细胞扩散。”

“那需要多少钱?”

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沉默,双方都没有说话。过了大约十分钟,王医生才再次开口:“费用肯定少不了,预计约为 50 万元,而且还可能不够。”

庆华惊呼:“50 万!手术肯定是要做的,但我现在做不了决定,必须回家和我母亲商量。”

“好的,你们商量好了立刻告诉我。”

听到这里,我立刻转身逃回病房,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庆华走进病房,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他推了我一下:“爸,你在睡觉吗?”我装作刚醒的样子,含糊不清地说:“刚醒,什么事?”

“妈刚才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妈做好了给你送来。”

我看了看儿子,发现他的脸色十分不好:“你回去吧,我能照顾自己,胃口不好,不想吃,不要麻烦她了。”

庆华匆匆离开,我躺在床上,思绪纷乱,脑海中全是过往的片段。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家在湖南山区,我的父亲共有九个儿子,全是男孩。在那个艰苦的年代,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可以想象我们家生活的艰辛。后来,我参军离开了那个贫穷的山村。我在沈阳服役,两年后入党,被任命为班长。又过了几年,我升为排长,在部队服役了 15 年,最终成为了一名正营级干部。我的妻子是沈阳工厂的一名女工,通过介绍,我们结婚了,转业后就留在了沈阳定居。

军转办将我安置在沈阳某县公安局,公安局又将我分配到下面的派出所担任副所长。起初我业务不熟练,但经过多次培训和进修,我很快就能熟练掌握各项工作。三年后,我又晋升为县公安局交通队的队长。在此期间,我们有了儿子庆华。

日子逐渐好转,官职也在不断提升。刚过 40 岁,我便被提拔为公安局的副局长。(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