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读《唐诗三百首》022：杜甫《八阵图》
文 | 谢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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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的人生充满传奇，因此常为文人所歌颂。
诸葛亮的故事蕴含着文人渴望明主的期盼、忠君爱国的热情，以及壮志未酬的悲壮。
历代文人追思诸葛亮的功绩，将自己的情感寄托于其中。
杜甫也写过许多关于诸葛亮的诗，而这首《八阵图》，正是通过描写诸葛亮的丰功伟绩与遗憾，表达了自己对人生功业的感慨。
02
八阵图
杜甫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八阵图，据说由诸葛亮创造，相传他用乱石堆成阵法，以“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抵挡十万大军。杜甫在唐代宗大历元年（766 年）夏季迁居夔州，夔州有武侯庙，江边有八阵图，传说就是诸葛亮在夔州江滩所设的阵法。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盖”指的是卓越的功业，三分国指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局面。三国中，魏和吴拥有原有的家业，而蜀则是刘备和诸葛亮白手起家建立的，最终与魏吴鼎足而立，诸葛亮的功业可谓盖世。
诸葛亮功业盖世，开创了三国鼎立的局面，他创制的八卦阵也名扬千古。
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石不转指的是八阵图的石块稳固不动。
对“遗恨”的解释有多种，主要有四种： 一）以不能灭吴为恨；二）以刘备征吴失计为恨；三）诸葛亮不能谏止刘备征吴，自以为恨；四）刘备征吴而不知用八阵图法，以致失败，故以为恨。
仔细推敲后，我认为第一种说法最符合诗意。
这首诗的题目是“八阵图”，抒写的主体也是八阵图，“遗恨”的主语也应该是八阵图，即它尽管变化万端，却依然未能吞吴，令人遗憾。
近人高步瀛在《唐宋诗举要》中说：“失吞吴犹言未能吞吴耳。以武侯如此阵图而不能吞吴，真千古遗恨，故精诚所致，石为不转，大意与‘出师未捷’二句同一感慨。”
任凭江水冲击，石头却稳固不动，只因千年遗恨，未能吞吴。
03
这首诗的首联两句，以“功”“名”开篇，以工整的对仗，雄浑的句势，简洁有力地概括了诸葛亮一生的功绩。
功与名，正是自古文人追求的目标。诸葛亮则将功业名声推向了巅峰。三顾茅庐，成就了他明主与名士的名声，隆中对，彰显了他超凡的才智。他辅佐刘备，从白手起家到建立蜀国，与魏吴抗衡，取得了盖世的功业，木牛木马和八阵图的传说更让他声名远播。他的功名之隆，无人可比。
读完首联，我们仿佛看到了诸葛亮波澜壮阔的一生。
诸葛亮也有遗憾，也有失败。
最后两句转折，从诸葛亮波澜壮阔的人生转向了他的千古遗憾。
波澜壮阔的历史过去了，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也过去了，如今只留下那稳固不动的八阵图石。
石头为什么不转？是因为它承载着诸葛亮的千古遗憾，“精诚所致，石为不转。”回顾诸葛亮人生的转折，正是这一次征吴的失败。
诸葛亮再怎么被神化，他的才能和忠诚都是无可争议的。
以诸葛亮的才智和忠诚事蜀，却终究未能吞吴，可见人生理想的实现并不容易！
江流石不转，江流石不转，江流石不转！反复吟哦，这不正体现了杜甫以及所有人在面对志业难成时的悲思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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