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细雨连绵,轻轻洒落,仿佛织成一层薄纱。
下午在科室里坐了半天,没有接诊病人,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我倚着桌子,感到浑身乏力,眼皮沉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即便趴着睡,依然可以在梦里遨游,梦境中游走天涯,跨越千山万水,天堂地狱尽收眼底。世间万象,无奇不有,唯独你想不到的,梦里都会出现。
就在这时,老周冒着雨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每周只有这两天,都是为了能陪你一起吃饭。”他调侃着自己,像是有些不舍。
晚餐是火锅,红油翻滚,热气腾腾。老周从包里拿出最后一瓶杜康,给我倒了一杯,酒液足足有二两。
“你不是怕冷吗,喝点暖暖身子。”他笑着说。
酒味辛辣又苦涩,真是奇怪,为什么世间这么多人钟情于酒呢?
我抿了一口,顿时打了个寒颤。
曾经我也喝过酒,很多同事和朋友以为我喜欢,但其实喝酒对我来说,只是逃避生活的一种方式。每当我觉得自己陷入绝境时,酒似乎是唯一能让我忘记痛苦的方。
在我看来,不论是好酒还是烂酒,味道都是一样的——苦涩,辛辣,喉间发梗,心里,似乎喝下去就能解脱一切,但那种麻木与昏沉,反而让我更加痛苦。喝醉了,也常常希望自己能在梦中永远沉睡。
我命不该绝。无数次喝到烂醉,想要借酒消愁,结果第二天醒来,依旧恢复如常,继续上班,继续度过平凡的日子。
(二)
每当心情好时,反倒不想喝酒。于是我喝了几口,剩下的都递给了老周。
阳台的大窗户被热气熏得模糊不清,透过灯光,房间充满了温馨和浪漫的气息。
“我这么丑,为什么你当年会选我?”我似乎又有些醉意,开始不自觉地发问。
“哪里丑了?白净、斯文、腼腆又不失大气。”老周笑着回道。
“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不都是嫌弃我胖吗?大脸盘子,细长眼睛,身材扁平,怎么也成了了?”
“镇上当年女中专生,似乎也就你一个。”
“那你是不是急了,什么都不挑,连老婆都不挑了?”我故作调侃。
“也不完全是,缘分吧。看见你,我就不想离开了。”
老周说话的语气轻松,却让我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温情。
越是那种外表强硬的大男人,越有一种责任感。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有人爱,但命运却给了他一个无比温暖的答案——我。
人总是容易比较的,尤其是和身边的朋友、同事相比。看着她们嫁给了更有钱的男人,心里难免会有些不甘与失落。于是争吵,矛盾,不满,几年光阴就这样悄悄溜走,谁也没意识到,岁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带走了多少青春。
如今,我们都已是年过四十的人,回首这些年,依旧相伴相随,时光给我们留下的是无数次的笑与泪,曾经的摩擦早已被岁月抚平。我们从未远离,依旧携手共度人生的风雨。
(三)
小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打在地面上,如珠如玉,四散,带着清新的气息。
今年的降雨量格外大,河南和山西的洪水肆虐,淹没了无数家庭的生计和梦想。
昨夜的“血月”,更是被各种言论解读为不吉之兆,让我心生困惑。浏览器成了我最好的朋友,灌输给我无数关于灾难与末日的解读——原来,几乎所有与水有关的故事,都与灾难息息相关。
古老的传说中,共工不周山,女娲补天,鲧偷息壤,大禹治水,精卫填海——无论是灾难还是人类的奋斗,水似乎总是其中的关键元素。
当“开闸”消息传来,河南和山西的洪水滚滚东流,许多人开始忧心忡忡。眼看着这里的河水逐渐上涨,漳卫新河的水位创下了历史新高。
秋末的余热尚未散去,我依旧忙碌于各种事务。每天外出拍摄、检查、回访,有时走过河堤,看到水面涨得惊人,我忍不住用新开的抖音账号拍几段。老周看到后,竟然主动关注了我。
“天天拍河水,有什么意思?”他调侃道。
“难道不可以吗?巴山夜雨涨秋池。”我笑着回答。
“也对,咱们这里的风景,唯一能算得上风景的,估计也就是这条漳卫新河了。”
“那段不舍昼夜的水流声,承载了我们青春岁月的郁结与苦涩,只有它才能洗净我们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