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有关天津煎饼果子的创意在网络上引起了广泛关注。详细介绍了这一传统街头小吃的“产品参数”,并以幽默的方式展示了“中式救主可丽薄饼”的独特魅力。小米创始人雷军也在社交媒体上转发了这段,并感叹道:“厉害了,煎饼果子”。
煎饼果子,作为天津的街头美食,早期的做法其实非常简单。它通常是将煎饼包裹着油条,配上些许面酱和葱花。原本它应叫做“煎饼馃子”,其中“馃”指的就是油炸食品——也就是将油条作为煎饼的馅料,所以被称作“煎饼馃子”。
回想我小时候在河南老家的时候,煎饼果子其实也有些不同。我们那儿通常叫它“鸡蛋饼”,因为摊煎饼时,摊主都会加上一个鸡蛋。我最喜欢的口味,是高中时学校门口的一家母女摊。
这家摊子,名副其实,由母亲和她的女儿共同经营。每当中午或放学的傍晚,摊前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我和我的好朋友们总是边排队边自编顺口溜,嘴里喊着:“呦呦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夹一个鸡柳,辣椒粉不要!”母亲站在摊子旁忙着摊煎饼,女儿则负责收钱,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笑容满面,摊前的香气弥漫开来,微风轻拂,吸引了无数食客。
摊主母亲的面容总是带着岁月的痕迹,头发和脸上时常油光发亮,阳光照射下她的皮肤微微闪光。她的手指布满了厚茧,却依然灵活地操控着煎饼铲,迅速将面糊倒在烙盘上,并转动刮子将其摊成薄薄的一层。等面糊渐渐凝固,她便撒上葱花,打上一个鸡蛋,然后用铲子小心地翻起煎饼的边缘,再用油刷涂抹一层薄油,将煎饼煎至两面金黄酥脆。
最后一步,就是包裹馅料。与天津煎饼果子里的油条不同,这里的煎饼通常会包入火腿、鸡柳、炸里脊等各式各样的小吃,再搭配上一些风味辣条和新鲜的生菜叶。如果喜欢,还可以加上一些辣酱。这样一份色泽金黄、清香的鸡蛋饼便完成了。那股香气扑鼻而来,瞬间驱散了备战高考的疲劳,手捧着这份美味的鸡蛋饼,我仿佛又找回了继续奋斗的力量。
摊主的女儿其实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全校的人几乎都认识她。偶尔聊天时,我听说她家庭条件并不宽裕,父母离异,生活主要依靠摊煎饼为生。尽管她每天卖煎饼赚得不少零花钱,但她依然向学校申请了贫困生补助,这让我不禁有些心生复杂的情绪。毕竟,她每天摊的煎饼是我们这些学生的“零花钱”来源,有时不禁有些嫉妒她似乎“赚得轻松”。
有一天中午,我决定留在教室里看书,结果一看就入了迷,错过了正餐时间。当我急忙跑到食堂时,所有的窗口已经关了,顿时感到有些失落。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煎饼小妹。她的身影让我停下了脚步。
我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她正坐在角落里,吃着剩饭。没错,她的午餐竟然是几块馒头,穿梭在餐桌间,翻找着哪个碗里还剩下点菜,剩得多的她就轻轻扒几口,咬着馒头。忽然,她在一个桌子旁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那儿有一碗麻辣烫,剩下了一些汤汁。她偷偷环顾了一下四周,坐下来,掰开馒头蘸着汤汁,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仿佛在品味着什么珍贵的美食。
她的母亲正忙着在百米之外的摊位上摊煎饼,而她自己却在吃这些剩菜。她舍不得吃上自己母亲亲手做的鸡蛋饼,竟选择了这一份简单的剩饭。
当时,我很想买一张煎饼给她,想让她品尝母亲的手艺,但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不愿打扰这对母女那种平静的生活,也不想她们那份苦涩却又珍贵的幸福。正如一句诗所说:“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对于这对母女来说,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诠释:“手捧煎饼者,不是摊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