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曹操,自然少不了曹丕。
但在讨论曹丕时,曹植也无法回避。因为,提到“七步诗”的故事,几乎每个人都能脱口而出。
那首诗写道: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段故事发生在黄初元年(公元220年),当时曹丕刚刚称帝。由于在太子之争中,曹植曾是曹丕最强劲的对手,兄弟间的矛盾难以化解。曹丕为了压制曹植,命令其在七步之内作诗,否则将面临死刑。让人没想到的是,曹植在压力之下,迅速吟出了这首感人至深的诗,曹丕不得不暂时放过他。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几句,字里行间充满了深深的悲凉,成为千百年来描述兄弟争斗、内心的经典表达。
曹操共育有25子,其中比较著名的有曹丕、曹彰、曹植和曹冲。前三位是卞太后所生,而曹冲,这位聪慧的神童,年仅13岁便因病早逝,令人唏嘘。
曹彰的去世也是一桩扑朔迷离的事件。他在黄初四年(公元223年)朝见时突然暴毙,年仅35岁。不同于曹植,曹彰手握重兵,战功赫赫。若他心生二意,完全有能力曹丕的,他的死,或许并非偶然。
这原本是关于文学的短文,却不可避免地牵涉到了宫廷权斗。毕竟,权力的争夺,往往掩盖了许多历史的真相,而历史中的宫廷纷争,似乎永远充满了戏剧性。
尽管权力充斥其中,曹丕身边的那些文人却在建安时期为文学史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们的创作不仅真实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民生疾苦,也抒发了他们渴望建功立业的理想。他们对生命短暂和存在的深刻思考也渗透进了作品,形成了一种悲怆而深邃的文学风格。这种风格后来被称为“建安风骨”,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成为了主流的文学模式。
随着文人间交流的加深与创作经验的积累,文学批评逐渐有了雏形。在这种背景下,曹丕的《典论·论文》应运而生,成为文学批评史上的奠基之作。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
除了理论上的贡献,曹丕的《燕歌行》也在文学史上占据了重要地位。作为现存最早的文人七言诗,《燕歌行》语言简洁,音调和谐,情感丰盈。尤其是在明末清初,王夫之对其的评价尤为推崇,认为其“倾情、倾度、倾色、倾声,古今无双”。
曹丕与曹植兄弟二人的文学成就,历来是后人争议的话题。
在《文心雕龙》中,刘勰提到,世人普遍认为曹植的文学成就高于曹丕,原因往往源于对曹植的同情。在皇位争夺的背景下,曹丕无疑是胜者,人们出于对弱者的同情,往往忽略了曹丕的文学造诣,反而抬高了曹植。对此,王夫之一直持强烈的反对意见,他几乎是曹丕的铁杆支持者。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醒我们,曹丕与曹植各有千秋。曹丕理性且稳健,而曹植则更多带有感性与激情。两者的差异,正是文学创作中的不同面貌,值得我们深刻思考与区分。王国维的这一见解,充分展示了大师的深邃眼光。
确实,曹丕在建安文学中的地位非常独特。尽管他没有像其他文人那样专注于五言诗,反而开创了六言、七言、杂言等多种形式,尤其是他的《燕歌行》,如今看来仍被认为是其最出色的作品。在当时,人们对这首诗的评价并不高,甚至觉得它“体小而俗”。直到曹丕去世数百年后,七言诗才逐渐走向成熟,成为唐代诗歌的主流形式。
有学者猜测,如果曹丕没有在权力中胜出,且活得更久,他的文学成就可能会达到更加惊人的高度。历史从不容许假设,谁也无法预见“如果”带来的可能性。
从文学成就上看,曹丕最重要的突破无疑是创作了《燕歌行》这两首七言诗。它们为七言诗的成熟奠定了基础,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曹植在这一点上未能超越。而曹植则以其五言诗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平,婉转流畅,成为前所未有的典范,这一点,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