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这一职业在时代的变迁中不断演变,也逐渐面临消失的命运。曾几何时,每个村庄里总有几位木匠,他们手中的墨斗、推刨、斧头、锯子、尺子是日常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工具。那时的木匠,往往是为了生计而学艺,而如今,年长的木匠们更多的是为了传承传统手艺而坚守这份工作。在倴城的大集上,有一条热闹的街道,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质家具摊位,几乎每个摊位都售卖实木桌椅,价格平实,款式简单,吸引了不少顾客驻足。
其中有一位年迈的大爷,他从15岁便开始跟随父亲学做木工,至今已经有超过40年的工龄。按照他的说法,这门手艺是祖传的,父亲从祖父那里学到,继而教给了他自己。大爷回忆起过去,自己常常为村里人定制家具:从组合柜到餐桌衣柜,样样都有。随着现代化家具工厂的兴起,流水线生产让许多纯手工的木工活逐渐被机器取代,市场上对传统手工木制家具的需求也逐年减少。为了维持日常生活,同时传承家族的技艺,大爷便在集市上摆摊,卖一些手工制作的实木桌子和板凳。尽管价格不高,收入也不丰厚,但大爷却十分满足,他说自己这一辈子靠着这门手艺,不仅把孩子们送进了大学,家里生活也过得平稳,没什么大的支出。对于他来说,余下的时光,他只想安心地做一名木匠,守护着这份手艺。
除了制作桌椅板凳,大爷还自学了编织花笼子。他告诉我,在农村,年轻人订婚时,双方都会准备花笼子,里面装着送给女方的四样礼物,这已经成了一种传统习俗。每个花笼的售价是25元,大爷说自己一天能做三个,虽然收入微薄,但他乐在其中。
大爷手中展示的榆木板凳,分大小两种,价格分别是35元和30元。如果顾客愿意诚心购买,还可以适当商量。大爷做的这些板凳,工艺精湛,所有接缝和拼接部分都没有使用一根铁钉,每一件都没有丝毫瑕疵。这些板凳不仅能用几十年,甚至可以传给下一代,成为家族的传世之宝。
至于实木桌子,小尺寸的用的是水曲柳,标价70元;而较大的则采用了梧桐木,售价150元。大爷还展示了他家中的香椿木桌子,虽然这种木料由于短缺不常见于集市,但大爷对它赞不绝口。香椿木的纹理和颜色独特美丽,而梧桐木则具有防潮、防虫的特性,不容易开裂,虽然木质较软,但不容易变形,花纹也非常迷人。至于水曲柳,它的木纹清晰,耐腐蚀、耐水性强,韧性好,几乎不易变形。无论是哪种木材做的家具,都有着不同的优点,并且都能使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真正体现了工匠精神。
一天,一位顾客走到大爷的摊位前,表示自己家的饭桌已经使用多年,快要坏了,准备买一套新的。他看中了一把大爷制作的板凳,标价30元,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以45元的价格买下了两只。顾客说,自己父母年事已高,家里只有他们两人住,买两个板凳刚好。
这位顾客本来还想购买一张香椿木桌子,可惜大爷这次并未带来香椿木家具,便选择了一张水曲柳做的桌子。大爷告诉顾客,香椿木做的桌子花纹漂亮,梧桐木的防潮防虫效果好,水曲柳则以耐腐蚀和耐水性著称。无论是水曲柳、梧桐木还是香椿木,每种木材都有其独特的优势,但都能做成经久耐用的家具,陪伴家庭数十年甚至百年之久。
最终,这位顾客以145元的价格买下了桌子,50元买下了两个板凳,总共花费195元。大爷看着这位顾客离开,感慨道,像这样的购买者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更倾向于去家具店选择现代化的产品,纯手工制作的家具越来越少有人光顾,也许再过几年,这种手工家具就会彻底消失。
每当摊位前没有顾客时,几位木匠便会坐到一起,聊起木匠行业的兴衰历史。随着时代的变迁,传统的手工艺品逐渐被工业化产品所取代,许多曾经流传下来的老手艺也慢慢消失。但依旧有一群人,他们坚守着自己的职业操守,用自己精湛的技艺服务着每一位顾客。这些老匠人并不单纯把这项技艺当作谋生工具,而是怀着对传统文化的热爱与敬畏,尽力传承着这份手艺,保护着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他们的坚持,是对传统的尊重,是对工匠精神的坚守,是为了让这些老行当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