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小学的语文课本里,曾学习过一首唐诗《悯农》,其中有句“锄禾日当午”,这句话常常引发许多人困惑,尤其是“锄禾”这一表达,似乎与我们通常的理解有所不同。
很多人不禁会问,农民为什么要“锄禾”呢?“锄禾”到底是指收获庄稼,还是指除去杂草?无论是在课本中,还是许多词典里,似乎都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
在《诗词》第五季的第二场节目中,嘉宾蒙曼教授曾对“锄禾”进行了解释,却意外引起了轩然。许多网友认为她误导了观众,认为“锄禾”应该是除去杂草的意思,而不应与“播种”关联。
大家都知道,“锄禾”的具体含义早在很多年前就有学者进行过研究。事实上,这个词的来源和用途,早在古籍中就有记载。
例如,贾思勰的《齐民要术》中就提到过“锄不厌数,周而复始,勿以无草而暂停”,意思是说,除草的工作不可以懈怠,哪怕看不到杂草,也不能停止,应该持续进行,翻松土壤以促进庄稼生长。而唐代的《四时纂要》中也有类似的描述:“钿禾:禾生半寸,则一遍锄”,意思是禾苗刚开始长出时,就需要开始除草了。
从这些历史文献来看,"锄禾"的确是指一种农事活动,涵盖了“锄草”、“翻土”等一系列帮助作物生长的工作,而不是单纯指“播种”。这句诗中的“锄禾”实际上包含了多项农活,而不仅仅是收获或播种。
《悯农》的第二首诗,其实与第一首是一个整体。我们常学的“其一”部分开头写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在这里,李绅明确指出,农民种植的是粟米,而非稻谷。粟米作为北方的主要粮食作物,与南方水稻种植不同。
在古代,粟米是北方的主食之一,脱壳后的粟米便是我们今天所称的小米。而“锄禾”这一术语,也在唐代之前就已经是北方农业中的常用表达,李绅绝不是随意创造出这个词来,而是反映了当时北方农田耕作的实际情况。
当时,种植粟米时,农民需要除去杂草,以防杂草与作物争夺营养。即使没有杂草,土壤也需要经常翻松,以帮助空气和水分渗透,促进植物的根系发育。这一系列的耕作过程被概括为“锄禾”。“锄禾”不仅仅意味着除草,也包括了翻土、松土等重要的农事工作。
对于李绅来说,锄禾的工作是极其繁重的,特别是在北方,夏天干旱少雨,农民必须耐心细致地去松土、浇水,才能保证禾苗的健康生长。贾思勰曾提到过,种一季粟米,农民至少要“锄禾”十次以上,才能保证丰收。“锄禾日当午”中的“当午”便暗示了农民在烈日下辛勤劳作的场景。
还有人提出,“锄禾”是否还应包括“除间苗”的工作。通常,在播种时,作物并不是完全均匀的,有时会出现幼苗密集的情况。为了让每株植物有足够的生长空间,农民就需要把过密的幼苗去除,这也是“锄禾”的一部分。
“锄禾”可以理解为一系列为确保禾苗生长而进行的农业活动,包括除杂草、翻松土壤、间苗和施肥等。
我在观看《诗词》的相关时注意到,蒙曼教授并没有提到“播种”这一词,而是提到“农民种植庄稼的过程”,这显然并不等同于播种。事实上,不论“锄禾”指的是除杂草、修剪多余幼苗,还是施肥灌溉,这些都是种植过程的一部分。说蒙曼误导了观众,实际上是没有根据的。
蒙曼自从在《百家讲坛》成名后,便频频出现在公众视野,尤其是在《诗词》中,她的解读和观点时常引发争议。记得有一次,她在解读《春夜喜雨》时,把杜甫诗中的喜悦心情比作火锅,而在解读《乌衣巷》时,她引入了“思维”,这也让她遭遇了不少批评。我们常说“诗无达诂”,诗歌的魅力就在于它能激发不同的理解和情感,每个人在阅读时都可能有不同的解读。
即使蒙曼的解读与某些人的理解不同,也不应当因此就否定她的观点。特别是在《悯农》的解读上,她并没有误导观众,因为她从未将“锄禾”解释为“播种”。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今天的已经不是李绅时代的农业社会。许多人尤其是年轻一代,可能从未真正接触过农田,对农业的相关术语也较为陌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理解古诗中的农业细节时,难免会产生隔阂和误解。
现代社会的进步和城市化的推进,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远离土地,成了“十指不沾泥土”的城市人。正如《论语》所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这种现象在当今社会愈发普遍。但这并非单纯因为懒惰,而是社会分工和生活方式的变化。
关于“锄禾”一词的争议,根本问题在于课本和辞典编写者没有对这一术语作出详细注释。当时许多从事诗词研究的专家、学者,也并未准确地理解这一农业术语,更不用说普通读者了。而蒙曼,尽管在诗词领域并非专门的学者,但她对这一术语的解释,并不算是误导,因为她始终强调的是“农民种植庄稼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