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艳荣
每日的接送,我带着儿子在河岸间穿梭。我们最期待的,是遇见小洲上腾飞的白鹭。
在河流环绕的洲上,时常我们慢下脚步,心怀喜悦。这里的荣村水电站上下游间,河水美景迥异。上游水源充足,波光潋滟;下游则水清见底,鱼虾嬉戏。小洲上的野花野草生长繁茂,荆棘树亦满含雄心壮志,扩展着它们的领土。这样美丽的环境吸引了白鹭在此筑巢繁衍,让小洲成为它们的乐园。
每次经过小洲,总会看见白鹭从眼前掠过。我常未能看清楚它们的样子,它们给我的感觉就如同一抹转瞬即逝的美,使我心中泛起欢喜和淡淡的遗憾。喜爱古诗词的儿子常常在此时开口,用他熟知的诗句来形容眼前的情景:“妈妈,你看,一行白鹭上青天。”曾有一次他提到和的《渔歌子》时提到:“这地方的风景虽然美丽,但我们并不能直接称之为西塞山啊。”远处群山层叠,我却不知其名。我告诉他:“虽然我不知道那些山的名字,但我知道这条河的名字——石窟河。这是我们蕉岭的母亲河。”
小洲的沙石上,几只白鹭悠然自在地梳理着羽毛。此刻的秋水长天与儿子的诗句相映成趣,共同构成了这个秋日里最美丽的画面。
我自幼生活在乡下,见过无数的青山绿野和鸟鸣声声。但不知为何,每次见到白鹭总会让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即便每日都能相见,仍然感觉像是邂逅一场美丽的意外。或许是白鹭与人类之间总是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吧。白鹭与窗前唱歌的莺儿、老屋筑巢的燕子、小院里闲庭信步的麻雀有所不同,对我而言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我曾在九岭荷塘中见过一只白鹭在荷叶间穿梭。当我试图走近一些以便拍得更清晰时,它却“扑棱棱”地飞上了天空。它时而隐匿于田野雾霭中、时而翩飞于平湖藕花之间、时而伫立于碧沙渚石之上。那种让人见之忘俗的美让我心生向往即使我不会写诗也能感受到那份诗意。
最美的莫过于落日余晖下白鹭欲飞的场景。太阳下山时晚霞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染红了河水一片。白鹭朝着晚霞的方向飞翔又归巢最后蜷起一条腿低头啄水啄碎水中的夕阳啄出波光粼粼的美丽。
白鹭洁白如雪是禽鸟中的高贵的公主正如唐代诗人刘禹锡所描述的那样:“白鹭儿最高格”。它天生丽质带有一抹孤傲的色彩但这种孤傲并不显得拒人千里之外而是像是一位知足闲适的女子安静平和待人接物不过度热情也不过度疏远。
回想起这些我想到了我们居住的小山城蕉岭这里仿佛一幅画般精细、洁净又安静。青山、绿水、翠竹、围屋、小河、小城、森林…一切都在梦幻般的朦胧中让人沉醉。这里的宁静淡然不事喧嚣就像白鹭对人既不逢迎也不排斥它的心态平和完全出自本心。
“独立碧沙的究竟是白鹭还是我?”这个问题在我心中萦绕着让我陷入了沉思。
此刻我多想对所有人表达我的情感:白鹭飞处是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