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族之字,旧时为“僮”字,但自1965年后正式改为“壮”。字中蕴含的“壮”之意,可解为强壮、壮实,其内涵丰富。相较之下,“僮”字更似一种历史上的称谓,如壮族人的姓氏“覃”一样,无独立字义,仅作姓氏用。选择将“僮”改为“壮”,既简单易写,又符合壮族的身份认同。
壮族的语言——壮话,其发音与汉语大相径庭,颇有些许越南语的影子。壮话的一大遗憾在于其只有语言而无文字。据闻,现今的文字体系乃后所创。曾记得收音广播中有个壮话频道,播报的是南宁武鸣地区的壮话,即便对于我们这些讲壮话的人来说,有时也难以理解。
壮话流派众多,即便是同一县城的不同乡村,说话的口音也会有所不同。在当地,壮话被称为土话,而官话则为柳州话,并非汉语。尽管县城的人也会说柳州话,以此区分自己与乡下人的身份,但也有极少数人不会说也不会听。
近年来,随着外出务工人员的增多及汉语的普及,拗口的柳州话逐渐退出大众用语。如今,连农村出生的小孩也开始使用汉语表述,而逐渐放弃一度视为母语的壮话。从长远看,壮话的传承确实局限于乡邻间的交流,对于个人发展而言并无太大助益。老一辈因不懂普通话而受限,不敢轻易远行或跨界谋生,看电视也倍感吃力。
对于自小讲壮话的人来说,说普通话并不那么顺口,即使经过多年的学习。这主要是表达习惯造成的思维定势,常常是先想到壮话的表达,再翻译成普通话。对于壮族人来说,说普通话仿佛说外语一般不易,尽管从小就开始学习。这也解释了为何壮族人中难见全国闻名的作家。
壮话与汉语的交汇中常会产生趣味。有时,即使是知识分子用壮话的字义来解释,也会变得幽默诙谐,令人发笑。例如,“笔朵凸45门包卡”这样的广告牌,只有同时掌握汉语和壮话的人才能完全理解其含义。全句翻译成汉语即是“土鸭一只45元,包宰杀”。这种语言的精妙之处在于混用壮话与汉语,只在这两种语言并行的地区才适用。
在语言多元化的大家庭中,我们有56个和56种语言。但汉字以其独特的优势成为各通用的文字。汉化是好事,它促进了间的交流,增强了凝聚力。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何必过于执着于保留彼此的差异呢?当被问及壮族特色时,我直接回答:无需刻意寻找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