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时的日子里,我们的餐桌上总是不乏各式各样的杂粮面食,那时的粮食丰富而多彩——玉米面、豆面、榆皮面、荞面以及莜面等,混合制成的二面、三面,承载着我们对食物的最初记忆。家乡因气候之故,小麦生长周期不足,难得的香甜“好面”更显珍贵。
在我们那,“好面”特指小麦面粉,白净细腻,冠以美名。若哪家能常享此等美味,便被赞誉为“万元户”。小麦面粉被我们称为白面或好面,因它的色泽洁白与其它杂粮面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玉米面金黄诱人,豆面则泛着微微的黄白之光,荞面与莜面则带着黄褐的质感,而榆皮面更是深邃的黑褐色。
榆皮面的制作工艺独特,取自榆树内层的纤维,经晒干、研磨而成。因玉米面黏性不足,常需与白面混合制作面条,那面条浸染着的汤汁,口感略显硬朗,颗粒感强。而豆面则独树一帜,带着浓郁的豆香,和则饭中加入豆面旗子(我们称面条为旗子),香气四溢。
荞面与莜面在夏日里是不可或缺的凉粉与碗秃则食材。拌以小葱、芥末和山西陈醋,便成了消暑佳肴。莜面的独特做法中,饸烙面与莜面栲栳尤为美味。饸烙面是用农家特有的工具“饸烙梭则”压制而成,形如木马。我儿时总爱坐在上面助娘一臂之力。而莜面栲栳则是手工搓制,先搓成面条再加工成扁状,卷起蒸熟。蒸制时还常搭配土豆、红薯等食材同蒸,蒸熟后一同食用,如能再加上自家酿制的酸菜酸汤或炒出的西红柿汤,更是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