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来之际,白蒿芽便开始崭露头角。每当祖母便开始忙碌起来……
白蒿芽,又被称为茵陈,它拥有清热利湿、解毒、疏肝利胆以及利胆退黄的功效。对于祖母而言,她并不懂得什么“茵陈”和它的“功效与疗效”,她只盼望着开春时能品尝到新鲜的白蒿芽。
回想起儿时,从正月过后,祖母一手提着箢子,一手牵着我,踏着轻快的步伐,开始了在山坡上寻找白蒿芽的旅程。无论我是否愿意,我都得跟着她,因为她出门时总是喜欢带着我,那时她的主要任务是陪伴我,而采摘野菜则成了她的“业余爱好”。
在我的记忆中,跟随着祖母我尝遍了各种野菜的味道。白蒿芽、曲曲芽、戚戚菜、苦菜子……还有那种叫做“附根苗”的植物,它的花朵像小喇叭一样。在耕地时翻出来的根,拿回家蒸煮后就是我们的美食。虽然我并不清楚那句俗语“附根苗,附根苗,吃一碗,拉一瓢”的含义,但我想它或许是在形容食物的某种特。
说到白蒿芽的经典吃法,“蒸扒拉儿”当属其中之一。做法简单易行:将洗净的白蒿芽撒上面粉拌匀后上锅蒸熟即可享用。“开春时节”,还有许多其他的“野菜”也可以制作成“扒拉儿”,如榆钱、榆叶、槐花等,甚至还包括经过“略水”处理后的柳树芽。
尽管我对白蒿芽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觉得它的颜色既不纯白也不鲜绿。再加上采摘时常常在村西的墓地附近,这种恐惧感更加深了。无论祖母如何形容“白蒿芽扒拉儿”的美味和香气,我始终未能尝试过一口,祖母戏称我为“异样”的孩子。
如果说白蒿芽是祖母的“心头好”,那么蒿子杆则是爷爷的“最爱”。吸烟是男人的标志之一,就像男人有胡须一样自然。吸烟自然需要一些“像样”的“家什”,这其中不免有些许炫耀和攀比的成分。比如烟袋锅的材料就有铁的、黄铜的、紫铜的之分;烟袋嘴也有铁的、铜的、玉石的之别。
蒿子秆是制作烟袋杆的理想材料。在夏天蒿子拔杆的季节里,爷爷会精心挑选四六调直的蒿子秆,修剪并“打叉”。打叉后的蒿子秆留下的疤痕让烟袋杆更具“观赏性”。
到了冬天,爷爷会去野外割来蒿子秆,用烧红的铁条将其捅透并用帆布打磨使其光滑发亮。再配上烟袋锅和烟袋嘴后就成为了爷爷与老烟友们交流的媒介了……
回忆起那年邻居二大爷发现了一根粗壮的蒿子秆后便用它制作了拐杖摩挲得红里透黑,我知道那便是他对岁月磨砺后所形成的那层光泽——后来才知晓那便是“包浆”。那时候的我却只会笑话他“满手油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