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漫漫,百味皆可纳。回首四十年余的光阴,我曾品味过无数的山珍海味,但若问哪一种食材最让我难以忘怀,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母亲亲手炒制的芥菜丝。
在儿时的记忆里,家里的餐桌总是离不开萝卜和白菜。那时作为八十年代的一员,生活的物质相对匮乏。特别是寒冷的冬季,自家的萝卜和白菜成为了过年前的主食。但久而久之,不论是什么美味佳肴,人们总是会有厌倦的时刻。尽管母亲总是不辞辛劳地尝试各种烹饪技巧,大片的腌制萝卜和原生的白菜还是免不了被我们所厌倦。
有时候我会用蒜瓣捣碎,用酱油和醋调制成酱汁,再滴上几滴香油淋在咸菜上,虽然别有一番风味,但终究还是无法长久地吸引我。有一种咸菜却与众不同。从我记事起,每到冬季的早晨,餐桌上总会有一盘母亲亲手炒制的芥菜丝。这份味道已经陪伴我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却始终让我难以忘怀。
家中曾尝试种植芥菜,但结果总是不尽人意。不是空心就是太柴。后来我们便不再种植,而是直接购买大芥菜疙瘩来满足需求。尽管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文化水平不高,但她的厨艺却让我佩服不已。特别是她炒制的芥菜丝,更是让我赞不绝口。
炒制芥菜丝的过程非常讲究。母亲会先将大芥菜疙瘩细心地洗净,确保没有一丝细泥。接着展现她那非凡的刀工技巧,迅速将芥菜疙瘩切成细长均匀的丝条。我问她为何不用擦子擦成丝时,她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坚持认为刀切的细丝更美味。丝条切好后,需先晾晒以去除表面水分。然后在阳光下暴晒后,放在高粱长条编制的大锅盖上晾晒至恰到好处。接着用大锅放油爆香八角和甜面酱后快速翻炒芥菜丝,最后放入坛子中闷制发酵。刚炒好的芥菜丝可能并不那么美味,但经过一夜的发酵后,那种呛鼻的芥味与回味无穷的滋味将使味蕾大开,令人食欲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