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感惊讶且心生愧疚!
我与这个地方,实则有着不解之缘。
上世纪70年代末的一个晚上,我与友人游罢碑,乘坐渡船过长江,在海棠溪码头下船。穿过一座石拱桥后,我正欲沿石梯走向山上的黄桷垭家。然而在夜色中,我竟误入了一条幽深沟壑,无法找到上山的那条石梯。通常我们走的是龙门浩码头那边。经过一整天的游逛,早已是人困腿乏。我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突然前方坡上出现了一栋两层楼房的轮廓,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我凝视着那栋楼房,心中暗想,如果能在这里安家该有多好。
一年多后,我得以在海棠溪工作,并在此结识了我的丈夫。一日,他邀请我到他位于菜园村的家中做客。我们走过长江边宽大的老石拱桥,沿着一条石板路前行。他指着前方的一栋青砖楼房说那就是他的家。我环视四周,似乎有曾经来过的模糊记忆。我低头再看看那条沟壑,不就是那晚我误入的河沟吗?那栋楼房的轮廓也曾在我眼前闪过。这莫非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当我走进他家的二楼时,眼前的一切令我眼前一亮。大立柜和矮柜的门是深邃的钴蓝色,与浅浅的粉色相映成趣。床也是这两种颜色的组合,还点缀着少许的白色与橙色。当时国内尚未完全开放,我的眼界尚窄。后来听他说,他的家具被许多人评价为“不格式”,即不够时尚的意思。但那天,他家窗外花架上那株孤独的叠杆海棠却让我觉得他很有品味。我默默观察并思考着,他热爱美术且独树一帜。
我深知他敬爱的老师杨竹民先生是一位以画墨竹著名的画家。也许在海棠溪旁作画更能激发他的创作灵感吧。当杨老师有重要的创作时,常常会到菜园村来作画。其中他于1982年在重庆日报上发表的《竹》就是在这里诞生的。我有幸受邀现场观看杨老师挥毫泼墨的场景。他清癯高挑的身姿、手握画笔在砚台上调好墨水,然后在宣纸上挥毫作画……这画面让我感到十分神奇与高雅。
此后无论我在何处工作上班都要多次走过这条溪沟沿岸的道路。
那里有高坡上的木质吊脚楼和黄葛树,还有溪边的小毛竹和两旁的荒坡等。小溪中不时传来不甚清亮的水流声偶尔有河水的涌入而变得汹涌的时候那就是发大水的日子而洪水时我们需要穿越充满神秘和乐趣的老石拱桥以体验一次独特的探险之旅。
每一次夜晚看海如画美景时的欣赏总有无限的感慨和回忆涌上心头。
如今的海棠烟雨公园百花齐放、百花盛开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海棠花。
如今的海棠烟雨早已成为泛黄的记忆而今的新城也隐藏着新的生机。
如今我们漫步在被称为重庆外滩的南滨路上依然可以感受到海棠烟雨的美之所在。
在春意盎然的日子里想象着梦里的海棠烟雨之景我们就听着或哼着这首《海棠烟雨》前往公园观赏海棠花开远眺大江东去细看舟楫往来……
摄影:崔景印 郭旭
监制:廖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