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郎叶青的回忆
那日探访姑姑家,偶然间重逢了久违的磨豆腐场景。我驻足良久,目睹了黄豆从碾片脱壳到纯豆浆煮沸的整个过程,每一步都凝结着传统工艺的精髓。回忆的涟漪在我心中缓缓荡漾,儿时与大人们一起磨豆腐、品尝豆渣、豆浆和豆腐锅巴的情景,一一浮现在眼前。
儿时一到腊月,我便跟随姥姥和母亲,细心挑选出颗颗饱满的黄豆,剔除其中的泥块和豆梗。我们用簸箕轻轻筛选出那些破碎的豆子,留下一粒粒完好的黄豆。接着,我们会将这些黄豆带到村西的青石磨具旁,开始古老而充满趣味的磨豆过程。
当黄豆被放在光滑的碾盘上时,它们会四处散开,但大人用扫帚守护着,我们小孩子则推着碾子缓缓碾过。只需一圈,黄豆便被碾成两半,几圈过后,豆碴便已准备就绪。我们将它收进瓦盆里,浸泡半天后,便可以开始在石磨上将其磨成乳白色的豆浆。
随后是烧制豆浆的环节。当豆浆开始翻滚时,我们用微火慢慢加热,直至豆浆完全沸腾。接着,我们将煮沸的豆浆一瓢一瓢地舀入面粉袋中,用力挤压,将豆渣与豆浆分离。炒熟的豆渣成了我们早餐的美味佳肴,撒在疙糁饭上,香气四溢。
当锅中的豆浆舀尽后,锅底会留下一层金黄的锅巴。特别是那浮在豆浆表面的皮儿,更是我们争相抢食的美味。老家的人们并不使用石膏来制作豆腐,而是沿用祖辈传下来的卤水点豆腐的传统方法。
当卤水撒入后,豆浆很快开始结块,逐渐变成柔软的豆腐脑儿。我们清理出烧豆浆的灶台,在锅沿放上草筛子,铺上纱包,将豆腐脑儿倒入其中,用纱包包好并压实。半小时后,一块块鲜嫩的豆腐便呈现在眼前。
白嫩的豆腐被端上桌时,它颤悠悠地冒着热气。切点葱花、蘸点蒜汁,夹一块放入,那种与香甜的口感在舌尖上留下的触感与味觉享受,仿佛是味蕾的一次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