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十一二岁的暑假,那是我人生的一个特殊节点。那年夏天,我翻阅了一本册名曰《岭表录异》的书籍,被其深深吸引,而后又继续阅读了《岭外代答》。自此之后,我对笔记和游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至今未减。这类书籍的文字简练朴实,却又不失情致,对我后来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从小学到初中,我的国文老师高北溟先生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他教授的课文中,《先妣事略》和《项脊轩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那个暑假,我有幸借读了郑板桥的集册。他那融入日常口语的散文与仁慈善良的心意深深触动了我。我还陶醉在他的书法艺术之中,字迹行书韵味独特。
随着我在韦子廉先生指导下,开始学习桐城派的古文。虽有人说桐城派非无病呻吟之作,但其究竟好坏如何,仍需辩证看待。我认为中学生阅读几篇桐城派古文是有益的,如姚鼐的《登泰山记》和方苞的《左忠毅公逸事》等作品。
在繁忙的江阴南菁中学学业中,尽管课外阅读时间有限,但我仍然在课后与周末花费时间读书与练字。我购入《词学小丛书》,于完成课业之余一首一首地抄写。这不仅使我领悟了诗词的精髓,更让我练习了书法。
战乱时期,我流离失所于乡下,身处的庵堂正是我小说《受戒》的灵感来源之一。我随身携带的书籍中除了教科书外,只有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与上海盗印的《沈从文选集》。这两本书对我影响深远,可以说它们引领我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
在昆明西南联大中文系的学习中,我有幸成为沈从文先生的学生。我选修了他的三门课程,并借阅了他架上的各种文学作品。其中外国作家里我最钟爱契诃夫与阿索林两位作家,他们的作品与我气质相投。
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或志在成为作家的青年人,我主张博览群书但可有所侧重。每个作家都应认识自己并了解自己的气质。通过阅读你偏爱的作家的书来了解自己是一个方法。而对于我不喜欢的如巴尔扎克等作家作品不必强求自己。
对于阅读我持主张“开卷有益”的态度。即使是看非文学类书籍也是有好处的。我喜欢翻阅各类书籍包括《植物名实图考》、《昆虫记》等书让我觉得乐趣无穷。而读到诸如《宋提刑洗冤集录》这样的学书籍也是另有一番风味。
正如古人所说:“书卷多情似故人。”我觉得不论什么书,翻开来读读都会带来一些启示与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