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农历三月三,恰逢昔日上巳节。春风渐起,草木渐绿,古人的日子多以踏青游春,饮宴于野外为乐。
这期间,田野上自是野草杂生,而杂草之中偶尔可觅得野菜踪迹。本文所叙,正是那真实无虚的杂草与那传唱千古的《诗经》之音——其中所提的薇草。这薇草之名虽小,却意蕴深远,又被称为“翘摇”。
翘摇一词,其名颇为生动。春日风中,它摇曳生姿,似在诉说一种心性与自在之状。待其实结,可摘取去籽,放入吹之,发出呜呜之声,于三四月间听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的芬芳。
《诗经》中多次提及“薇”,但此前许多人对它的了解并不深入。其实,从《诗经》算起,它已飘摇了两千多年。如今不仅数量渐少,也似乎被人们淡忘了。
读《小雅·采薇》,从“采薇采薇”到“陟彼南山”,总让人感慨故国故人与家园何处。满心的怅然如同一曲旧梦重温。
故宫博物院所藏李唐《采薇图》在书画史上享有盛名。画中伯夷、叔齐采薇而食的典故,讲述的是一种高洁的情操。然而画中薇草的具体模样,多年来一直是个谜。
清代画家张庚在《浦山论画》中论及此画时,虽用词婉转,却也透露出对画作深意的探究。而宋史学者虞云国先生的《南渡君臣》一文,则从历史的角度探讨了君主的兴起与变迁。
结合采薇的典故与历史变迁,不禁让人深思。从古至今,似乎总有些内在的东西难以改变。这些天重读迅翁杂文,面对当下的种种现状,除了悲愤与无奈,更觉得应当有所行动——至少,不应沉默。
回想起初读《诗经》时对“薇”字的误解,曾以为野蔷薇即是薇草。曾尝试品尝野蔷薇的嫩叶,却发现味道并不佳。后来才明白,薇草并非木本植物而是草类植物。
春天时翘摇在风中摇曳生姿,结实时则如同微型豌豆。小时候我们称野豌豆为“翘翘子”。后翻阅《植物名实图考》,终于对它的名字、写法有了准确的了解。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翘摇有详尽的描述。它的茎叶柔婉、有翘然飘摇之状;其籽可做哨子,摘下后去籽置于吹之可发出声音。苏东坡等文人墨客对其也有描述和赞美。
儿时在麦田间常见这种翘摇花。虽然人们不常食用其嫩叶和籽实,但它作为一种货真价实的杂草仍具有独特的美感和意义。
虽然如今已经很少见到这种翘摇草了由于大量使用除草剂等现代农耕手段的普及使得这种童年的记忆越来越难以寻觅但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居然在高架桥下的绿地里发现了它。
我匆匆记下几笔采了几枝嫩头回家汆汤煮食虽然味道略涩但仍有草香虽未能与豌豆头相比但也算是对儿时记忆的一种追忆。
本文原载于微信公号《言话言画》,原题为《采薇记》。
回望过去与现在这两千多年的时光里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这薇草依然摇曳着见证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