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村的四季轮回中,事物的醒来与辞去,依旧遵循着夏历的节令,如同一首古老的歌谣。
鹳雀花
故乡的草木鸟兽,有着别样的风情与韵味。这里所说的“鹳雀花”,不仅仅是一种花的名字,还承载了这片土地的古朴气息。
提及“金银花”,普通话里的称呼,因色得名。而我们的乡间,却称之为“鹳雀花”。这背后有何缘由,我曾问过长辈,翻阅过典籍,却始终未得答案。但每当发小拍来照片,金银相杂的鹳雀花打朵儿时,我仿佛能闻到那花香,穿越千山万水,直抵心田。
三月底四月初,鹳雀花开始绽放。其花藤细长,线条流畅,有如吴昌硕笔下的墨宝。绿萼之下,花瓣如裙裾翻卷,优雅而俏丽。那娇娇怯怯的花蕊,如蛾眉蝶须,让人心头一震,浮现出“钗头凤”的词句。初白如雪,后黄如金,簇簇丛丛,香氛四溢。
白鹭、池鹭、苍鹭等水鸟常在此飞翔鸣叫,更增添了这片土地的生机与灵动。
梦梦子
梦梦子,指的是野草莓。在乡间,梦梦子有四种:蛇莓、蓬蘽、覆盆子以及茅莓。
蛇莓虽然色淡味淡,但传说为蛇专享。小时候常误食它,大人告诫其毒性不小,内心总会惴惴不安。如今知道它是中,能治多种疾病,却依然不敢轻易尝试。
而蓬蘽则不同,它青涩、黄甜、红软甜美化得开。那颜色更红艳、味道更甜美,也更好辨认。
其他两种梦梦子则与蓬蘽相似但各有特色。然而在乡音中,“梦梦子”特指蓬蘽。每当看到它如一盏盏小小的红灯笼挂在枝头时,真如梦中见到的一样。
桑果子
一到三月间,太公院子里的桑树就变得繁密起来。阳光洒在绿得发亮的叶子上,波光粼粼。叶间藏着一颗颗桑果子,就像清水中的小米虾。
记得小时候常常与太公孙子一同爬树摘桑果。看着桑果从青涩到红透再到乌黑杂着青红的过程,树上总是挂满了孩子吃桑果的样子。
最让人难忘的是风一吹动便纷纷落下的桑果雨,床单接满了红的、紫的、乌黑的果实。
多年后虽已长大的我们回想起这一幕幕仿佛仍能感觉到那种欢快的童趣和乡愁。
青杏子
当春末夏初之时春意已然淡去然而生机却在树间悄然绽放青杏犹如刚被开启的美好。仰头看天阳光下不仔细寻不见的小青杏
它隐藏在肥硕的叶下,不轻易显露它的身形但它自有独特的娇俏之美就像藏味蕾上的故事引人遐想。
跛爹爹种的杏树上的青杏更是记忆中的味道。他虽然孤僻却总是笑眯眯地看我们摘杏子。
有时把一颗没熟透的青杏藏在嘴里直至心中升起一种淡淡的酸意只感觉清纯和美味共同发酵记忆的时刻停住了时间的流转。
多年后跛爹爹送来的金黄熟透的杏子更是甜到了心里。
小桃红
四月下旬正是桃子初长成的时节渐渐展现出它的风情。
桃子的形状多呈圆形却不甘平凡它的形态盘旋而上渐渐收拢最终形成一个俏皮的“髻”来为桃增添了几分生动与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