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年的教育经历,我逐渐领悟到一个深刻的问题:孩子们在读古诗词时,他们的内心世界与我们的理解常常存在着差异。
在教授“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这样的诗句时,孩子们会带着天真的疑问,如“大雪天怎么会有大雁?”对于“大漠孤烟直”的描绘,他们也会质疑烟如何能在风沙中保持笔直。虽然这些问题初看显得细致入微,但探寻答案的过程却颇具趣味。只需我们引导孩子们理解古诗的意境,结合上下文,便能揭示诗人创作的巧妙之处。
最近,一位家长的求助让我对古诗词的教学有了新的认识。他向我反映,他的小学二年级孩子对杜甫的《绝句四首·其三》中的一句“两个黄鹂鸣翠柳”持有疑虑,认为“个”字不适用于形容鸟。从现代汉语的角度看,这种质疑是有道理的。但在古诗词的世界里,却别有洞天。
事实上,对于杜甫为何不用“两只”而用“两个”,传统解释难以站稳脚跟。因为在唐代,“只”这个量词并不像现在这样普遍使用。以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中的“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为例,以及杜甫自己的“此曲只应天上有”,都说明了在古代文学中,“只”的用法并非专作量词。究其原因,我认为有以下几点:
从《全唐诗》的记录来看,“只”字在唐代作为量词的使用并不常见,更多的是被解释为“只是”、“仅仅”的意思。比如李商隐的“只是当时已惘然”和李白的“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从音律的角度来看,“个”字的使用在杜甫的诗中显得更为和谐。虽然“个”与“只”在平仄上可互换,但“个”作为入声字,在音律上更显精致。
“个”字的应用也更加贴近生活,更能体现出诗歌的口语化特点。杜甫写这首诗时心情明快,草堂安顿,所以他的诗风也是明快的。使用“个”字这种日常用语,恰恰符合这种诗风。
类似的例子在古代文学中屡见不鲜。如辛弃疾在《西江月》中描述村中喜庆丰收的场景时,用的也是接地气的“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杜甫用“两个黄鹂”都是富有深意的。虽然孩子们在日常造句中用“一个鸟”可能不太合适,但在文学创作中,为了追求特殊的意境,这样的用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对此有何看法呢?欢迎一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