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那一刻,我推开门,房间里昏暗无比。手指摸索着寻找墙壁上的开关,“啪”的一声后,柔和的暖黄灯光洒满了整个客厅。餐桌上,一个保温桶静静地立在那里,下方压着一张纸条:“孩子,我为你准备了一碗面,趁热吃。”
我拿起保温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打开一看,里面是清汤面,几片青菜漂浮在面上,中间还卧着一个荷包蛋。我拿起筷子,虽然面条已经有些坨了,但汤的温度仍然适中。
回忆起父亲的过去,他曾经是一位英勇的刑警,即使深夜出警也是家常便饭。小时候,我总能清晨时吃到他亲手煮的面。但随着我工作忙碌起来,他也养成了等我回家的习惯。然而最近,我发现这碗面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同,有时咸得发苦,甚至有时糖和盐都分不清了。
我一边品尝着面,一边滑动着手机屏幕。在朋友圈中,高中同学小王分享了他新开的深夜牛肉面馆的动态:“深夜食堂开业,欢迎品尝。”我点了个赞,继续浏览其他内容。
突然间,手机震动起来,显示的是父亲的来电号码。
“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我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陌生的声音:“这里是市医院,您的父亲在路晕倒了,现在正在抢救……”
我立刻放下筷子,拿起外套匆忙出门。路,正是小开面馆的地方。
抵达医院后,我得知父亲还在手术室里接受治疗。护士告诉我,他在路边被人发现晕倒时还穿着围裙,手里紧着一个保温盒。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回想起刚才那碗面的味道。原来他并没有在家中为我准备面食,而是在……
“请问是李先生的家属吗?”一个年轻人匆匆赶来,“我是‘深夜食堂’的老板,刚才我在店里遇到了李先生……”
我得知了真相,原来父亲最近经常偷偷去小王的店里学习烹饪技巧。他戴着老花镜仔细地记着笔记,想要学会如何制作更美味的面食。今晚他煮好了一碗面想要带回家给我尝尝,没想到却突发心梗晕倒在路上。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后我紧张地站了起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医生说,“不过我们发现在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觉障碍……”
我和医生一同进入病房。看到父亲醒来后虚弱地笑着从枕头下摸索出一个保温盒:“孩子,尝尝我新学的牛肉面……”
我打开保温盒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面条分明可见根根分明且极富弹性牛肉片薄如蝉翼汤色清澈透亮令人赞叹不已——这哪里是我父亲能做到的水平?
“其实,”父亲略显羞涩地说,“我得了味觉退化症已经尝不出食物的咸淡了。这段时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一个能代替我为你煮面的人……”
我愣住了。原来那些咸得发苦的面条是他最后的坚持与努力;原来他偷偷学习烹饪技巧是为了找到一个能接替他的人来为我准备晚餐;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爱你如生命一般无价可贵!
我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水时不禁泪水滴落碗中——这碗面条虽然咸了些但也是最甜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