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低垂,雾气轻绕。
雾气如细雨,微微降落,似毛毛雨般披在斜坡道旁的柏树枝上。那柏树的叶片尖细如针,似乎能刺破这薄雾。随着雾气消散,凝聚成颗颗水珠,沉入草丛,瞬间无踪。这雨雾味道酸涩,带着潮润和黏糊的感觉,如同泪滴一般。
三年过去,母亲的坟头已显陈旧,杂草丛生。我跪在坟前,轻轻撕下一纸青幡,默默地挂在母亲坟头。那青幡低垂,在细雨中静静无声。“叽叽喳喳”,耳边传来麻雀的,它们在旁边的竹枝上躲雨。这让我想起了宋代诗人吴文英的描述:“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眼前的情景与诗意暗合。
老屋依旧是小青瓦房,屋前没有柳树也没有莺鸟,但麻雀却不少,随处可见。两只麻雀在竹枝上挤挨着,用陌生的眼神注视着我们。当其中一只抖动翅膀,另一只也会跟着抖动。
昨晚又梦到了母亲,我猜她一定是想我了。如果母亲托梦给我,第二天我总会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面对挂在墙上的遗像发呆一会儿,静静地与她“交流”。
清明节前回乡祭祖是家乡的习俗。在我的记忆中,每年的清明都伴随着雨。这清明节的雨如约而至,很细、很微。雨滴悬挂在母亲坟头的草尖上,清澈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母亲年轻时的眼睛。如果母亲知道我们回来祭奠她,定会开心。
祭奠完毕后,我走进了尘封已久的老屋。锁已生锈,屋子破败不堪。屋内有一股浓浓的霉腐味,屋顶漏雨、墙壁透风、地面潮湿。这让我想起杨万里的诗句:“细雨千丝不成点,如何也解滴檐声。”是的,雨细如丝,轻柔地抚摸过岁月的痕迹。
青石板的地上,青苔斑驳了地面。院坝外的老杏树显得孤独矮小。春耕春播正忙时,村子里满是繁忙景象。虽然村子里的人不多,但当他们看到我家有车停在门口时就知道是我回来了。邻居年纪已大却还是来和我打招呼并逗了逗他家的小孙子然后离开了。
我驾驶着车子绕上高速公路回到老家时已是傍晚时分。高速公路从麦地中穿过将村子一分为二我不得不绕了一个大圈才回来。母亲去世后我们家的责任地被收回让我感慨万分在这条回家的路上我还回忆起了以前的种种过往
在这个时节桐子花也开了的花朵落入麦地、飘向干涸的小溪倒春寒也如期而至仿佛在诉说着春日的哀愁与惆怅。油菜花为麦地镶上了一道金边而清明雨落在花瓣上更是让它们显得更加亮丽耀眼。
我蹲下来采摘一些野菜时想起了母亲的味道和她的手艺每逢清明节她都会用最干净的“天水”揉和糯米然后混着艾草做青团给我们吃而现在她已经不在了吃青团只能去超市买那些已经失去了母亲味道的成品了。
我驾驶车子继续前行道旁晚樱花仍在开而我的心已经随着户外的春光一起涌动起新的希望与期盼…...